柳州印象

在抗疫形势复杂特殊的情形下，广西柳州的成果引起热议，也引起了我对柳州的回忆。数年前，我曾经到过柳州，时间短暂，但印象颇深。原因就是柳州可以用“四柳”来描述还是简约而深刻的。
所谓“四柳”就是柳江、柳城、柳宗元、柳公祠。这是我个人的总结。
那年深秋时分，我们从南宁乘高铁北上，仅一个小时就来到柳州。从高铁站到目的地，穿过城区驶上一座大桥，桥下是一条宽阔的大河在缓缓流淌。接待我们的人告诉说这条大河叫柳江。他讲，要说柳州，必须先说柳江。柳州因柳江而起，因柳江而兴，因柳江而名，有柳江才有柳州。柳江为柳州境内最大河流，是珠江水系西江的支流之一。发源于贵州独山县尧梭乡里蜡村。其上游为都柳江、寻江和融江。融江在柳城县凤山与来自贵州的龙江汇合后称为柳江。柳江流经柳城县、柳江区、城中区、鹿寨县，到象州县石龙附近的三江口，全长272公里。属雨源型河流，水量丰富，水流清澈，泥沙含量极低，为中国少沙江河之一。柳江为黔、桂水上交通要道，航运便利，柳州以下常年可通行80吨左右轮船。
柳江自露塘进入城区。其穿越城中的一段，将柳州城北部半岛绕成壶形，地形为“三江四合，抱城如壶”，故柳州城另有“壶城”的别称。因柳江环抱柳州，所以柳州的桥也特别多，仅城区范围的柳江之上就有近30座大桥，连接着柳江两岸，极大地方便了生产生活，这些桥如一道道彩虹飞越江上，造型各异，蔚为壮观，是柳州一道别致的风景。
过去我从地理书上就了解到了柳州，也喜欢研究地理，清楚地记得过去铁路焦柳线、枝柳线的“柳”就是柳州，我国南部多条铁路在此交汇，原柳州铁路局也在柳州。柳州位于广西中北部，是西南工业重镇，它是以工业为主、综合发展的区域性中心城市和交通枢纽，是西江经济带龙头城市。拥有柳钢、柳工、五菱汽车等知名企业，形成了“柳州制造”这样具有很强国际影响力的著名的国际品牌。印象更深的还有“五菱汽车”，亲眼所见灵巧的“五菱”在高速公路上奔驰，超越其他任何的品牌车辆时毫不客气。
柳州是壮族等南方少数民族的发源地之一，早在5万年前就有壮族先民柳江人和白莲洞人在此繁衍生息，并创造了古老的白莲洞文化。柳州是一座多个民族相聚而居的城市，其中壮族和侗族是这里最古老的土著世居民族，他们分别属于先秦百越不同的越系分支后裔。 壮族的歌、瑶族的舞、苗族的节和侗族的楼，堪称柳州“民族风情四绝”。柳州史称“龙城”，从建城至今已有两千一百多年的历史，具有良好的人文历史景观和丰富的旅游资源，是山水景观独特的国家甲级旅游城市和历史文化名城。柳州属于典型的喀斯特地貌，柳江自北向南绕呈半岛形的柳北半岛，又向北，向东北又绕行向西南，最后向东南流出，数座著名的山峰点缀于城市之间，故柳北半岛素有“世界第一盆景”的美誉。这里石山奇特秀美，岩洞瑰丽神奇，泉水幽深碧绿，江流弯曲清澈。因此形成了“拔地奇峰画卷开”的山水特点。
对于柳州，让我最感兴趣的还是另外两“柳”，即柳宗元和柳公祠。柳宗元，是唐代著名的政治家、思想家、文学家 。我们都曾读过他的很多作品，对于这位中国古代文学史上的一位重要代表人物都不陌生。他的散文成就在古代文学史上的位置尤其重要，是著名的“唐宋八大家”之一。他的《捕蛇者说》、《永州八记》几乎是家喻户晓，“千山鸟飞绝，万径人踪灭。孤舟蓑笠翁，独钓寒江雪”这脍炙人口的唯美诗句人人能诵。“苛政猛于虎”这句话又会时时提醒着当政者要施“仁政”。柳宗元于柳州不在于他姓柳，而在于他曾在柳州做过四年刺史。柳宗元作为当时主张改革的王叔文集团成员在遭受迫害打击后，先被贬值永州任司马，后又再度被贬任柳州刺史。面对柳州的贫瘠落后，他利用自己有限的权利，施展自己的政治抱负和才能，广施“仁政”，为当地百姓做了很多好事，开凿水井，释放奴婢，兴办学堂，倡导医学，植树种竹、祭天祈雨等等。他的付出得到了柳州的人民爱戴，让他名字于柳州共存，称他为“柳柳州”。死后柳州人民用贵重木材做了棺材，把他的遗体护送回老家，后又归葬于陕西万年先人墓。也因为这棺材而产生了一种说法，即“吃在广州，穿在苏州，玩在杭州，死在柳州”。现在小巧的棺材模型是柳州独特的旅游纪念品之一。
为了表达对柳宗元的怀念，柳州人民为他建立了柳公祠，后又以此为基础建了柳侯公园。广西有两个国家级重点公园——柳侯公园和龙潭公园，都在柳州。同样为了表达对柳宗元的崇敬，我们利用有限的时间走进柳侯公园，去拜谒柳侯祠。
时间正值农历九月下旬，柳州气候正好，天色湛蓝，日丽风柔，不急不躁。走进公园，迎面就是屹立于草坪之上的柳宗元大理石雕像，头戴襆巾，面容清瘦，两手背后，衣衫飘飘，目光深邃，凝视远方。公园里依然碧草如茵，繁花似锦，大树参天，浓阴蔽日。园内道路蜿蜒深幽，环境清雅恬静。
来到公园深处，一座清代古建筑映入眼帘。仪门古朴、简洁、典雅、大方。门前侧面有一座石碑上书“罗池庙”。这是因为祠旁就有一方池塘名为“罗池”，柳宗元死后三年，柳州人按照他“馆我于罗池”的遗愿，在池旁建庙以做纪念。宋代皇帝宋徽宗追封柳宗元为“文惠侯”，便改称“柳侯祠”。仪门上方悬挂一幅匾额，“柳侯祠”三个大字是现代著名文学家、思想家、诗人郭沫若所书。祠内主要有仪门、中厅、后厅、东西厢房、东西碑廊等建筑，以及柳宗元衣冠冢、柑香亭、贤良祠和罗池构成。中厅正中有一尊柳宗元塑像，神情凝重，忧郁，刚毅。伫立在塑像前面，我想柳宗元作为封建官吏虽两次被贬，但在柳州四年，仍忧国忧民，倾心为当地百姓服务，致力改变当地落后面貌，革故鼎新，兴利除弊，即宣示了一个政治家的风度，也展示了文学家的情怀，不仅值得柳州人民的爱戴，更值得无数后人的敬仰。
柳侯祠内保存有几十座历代碑刻，其中一座名为“荔子碑”，也称“三绝碑”。因这块碑刻是唐代文学家韩愈为祭祀好友柳宗元所撰，宋代苏东坡所书，所颂柳宗元之事的一通石碑，而柳、韩、苏均列唐宋“八大家”，是唐宋以来人们所敬仰的大家、名家，所以被人们称之为“三绝碑”，还被评为“天下苏书第一碑”，也是“镇祠之宝”。漫步在祠内，处处感受到柳州人民对柳宗元的缅怀和崇敬。柳宗元去世后柳州人用贵重木材为他做棺材，在送他回到家乡后，又为他建起衣冠冢，以便人们凭吊祭祀。因为柳宗元在柳州提倡广种黄柑，所以人们在罗池旁建起了柑香亭，即可以寄托思念，又成为人们的休闲之处。
千百年来，人民都喜欢那些有思想、做实事、办好事的官吏。有思想的人勇于改革，敢于创新，倾听百姓呼声，关注百姓诉求，关心百姓疾苦，关怀百姓冷暖，踏实做事，多做好事，柳宗元就是这样一个官吏。一个封建时代的封建官吏尚且如此，无疑为许多从政者树立了榜样。随着时代的变迁，柳州人民对柳宗元的感情毫无衰减，却更引以为豪。几年前柳州要建立一座巨大的柳宗元铜像，但因为种种原因，不得不拆除了已经完成的铜像基座。巨大塑像虽然没有竖立起来，但柳宗元在柳州人民心中的位置永远高高矗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