轻盈之中有沉重——民谣《秋柳》欣赏

《边走边唱》是一档全球音乐旅行纪实节目。

该节目由音乐人小河担任音乐总监,邀请5组歌手去往5个目的地,以天空为幕布,以大地为舞台,与当地人一起歌唱,用最真诚朴素的方式“边走边唱”,为观众奉上一场奇妙的户外音乐会。

在这档节目中,我听到了一首特别的歌,叫《秋柳》。

说它特别,是因为歌词很沉重,但旋律却很轻盈,两相结合,达到了一种奇妙的平衡。

《秋柳》的歌词三字一句,很整齐:

堤边柳,到秋天,叶乱飘

叶落尽,只剩得,细枝条

想当日,绿荫荫,春光好

今日里,冷清清,秋色老

风凄凄,雨凄凄,

君不见,眼前景,已全非互联网项目的图片

眼前景,已全非

一思量,一回首,不胜悲

歌词中只选择了一个主要意象秋柳,抓住它在春和秋两个季节的不同特点,寄寓了对时光流逝的深沉感慨。

在风和日丽的春天,绿荫荫的春柳仪态万方,在河堤边随着春风风情万种地摇曳,不知吸引了多少人青睐的目光。转瞬间,春就远去,夏也转身,秋已降临,春柳变成了秋柳,虽然还站在堤边,却连叶子也已落尽,只剩下可怜的细枝条,还得在秋风和秋雨的双重打击之下,努力挣扎着坚持着。

时光如此匆促,全非的难道只是柳吗?谁的生命不是这么急匆匆地流走的?即使不思量,也能让人悲上心头啊。

 

这么深沉的感慨,简单而沉重的歌词,配的却是舒缓轻盈的旋律,有一种“少年不识愁滋味,为赋新词强说愁”的味道。

这种感觉似曾相识,曾经的哪一首歌也给了我同样的感慨?

难道这是一首儿歌?

果然。

有人说《秋柳》是李叔同作的词,我一下子反应过来了,它和《送别》的味道很像,而且果然是一首儿歌。

相比传唱度更高的《送别》,《秋柳》的知名度不高,但随着时间的流逝,随着年华的老去,相信听者自会有不同的体会。

或者更准确点说,《秋柳》是一首学堂乐歌。上世纪初,知识分子认识到音乐教育的重要意义,在新式学堂开设乐歌课,许多音乐采用“选曲填词”的方法,旋律是从西方宗教音乐和日本歌曲集中选择的,词是国人填写的,《秋柳》的旋律来自于美国作曲家写的赞美诗《In the Sweet by and by》。

还有一种说法,《秋柳》的词是陈啸空填写的。陈啸空师从丰子恺,是李叔同的再传弟子,《秋柳》和《送别》在文字上很像,目前还没有办法确定作者。

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?它丝毫也不影响这是一首入耳入心的好歌。

这首歌有不同的演唱版本。

有一个合唱版本,节奏似乎稍快点,又有另一种韵味。

既然是学堂乐歌,当然少不了儿歌版本。悲凉的《秋柳》被唱得有点高亢欢快起来。
《边走边唱》中老狼和河乐队演唱的版本,表情轻松愉悦,看不到沉重,但毕竟是成年人的演唱,很难让人忽略歌词背后的沉重来。相比之下,老狼的演唱更简单更朴素,也更入心;后边那个男声处理得有点花哨,不在我的审美点上。
补充一句,演唱者中间的外国人叫安娜,就是刘烨的妻子,诺一的妈妈。果然,有才华的人走到哪里都不会被埋没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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