错爱

有人说，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是一种幸福，对的时间遇到错的人是一种悲哀，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是一声叹息，错的时间遇到错的人是一种无奈。也许，陈玉川、杨远芬、何小敏他们都爱错了。

他们三人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感情纠葛,且听一段30年前的故事。

01

何小敏是一个活泼大方的姑娘，她中等身材、不胖不瘦，小巧的娃娃脸，一双灵动的大眼睛，笑起来两个小酒窝特别招人喜欢。五四青年节公司团委组织去华岩野炊郊游，一众女孩里，穿着白衬衣蓝色格子背心裙的何小敏特别耀眼，气质超群。陈玉川一下就被这个女孩吸引住了。他托一个认识何小敏的邻居红姐，给何小敏传递消息说自己喜欢她，希望能够与她交往，何小敏没有同意，觉得自己不了解对方，这事就搁下来了。

也许是天意，次年初公司开办职工培训学校，陈玉川、何小敏及另外几名同事被抽调过去，他们两人被分在了同一间办公室。

陈玉川长得白净斯文，写得一手好字，还喜欢画画、弹吉他、吹口琴，正如他在自画像里写的：三寸文笔、一表人才，这样的男孩子很容易得到姑娘们的青睐。能跟何小敏在同一间办公室工作，陈玉川觉得这一定是上天安排的缘分，他使出浑身解数，每天端茶递水打饭跑得比谁都快，还时不时为她写一首小诗。渐渐的，小敏对他有了一些好感，但两人的的关系还是停留在好朋友阶段。

为俘获小敏的芳心，陈玉川找他的好朋友谢二哥、薛云秀帮他出主意。他们烫着火锅一边吃一边聊，推杯换盏间，谢二哥给他支了一个大招：暑假约小敏及几个学员一起组团，用10天的时间去成都、都江堰、青城山、峨眉山、乐山旅游一圈,他说：“只要把我和你薛姐组合进来，我两口子双打配合，包你搞定何小敏！”

陈玉川好激动：“要得，到时我在解放碑颐之时答谢你们，酒菜随便点。”

一番策划后7人出发了。那个年代没得手机，没得导航、没得百度、美团，不得不佩服，陈玉川确实算个人才。他头脑灵活、思路清晰，每到一处，他打开地图一番查找研究，安排好旅行线路，在哪里上车哪里下车，在哪里住宿哪里吃饭，他把行程安排得妥妥当当，其他人跟着走就行了。

青城天下幽、峨眉天下秀，年龄相近的一群人朝夕相伴,徜徉在青山绿水间，一路美景美食，好不快哉。陈玉川脖子上随时挂着相机，找角度，对焦距、换背景，悉心指导何小敏摆PS，一路下来为她拍了很多美照。小敏的心里渐渐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。他们白天游玩累了,夜晚都喊腰酸腿软不想出门，精力旺盛的谢二哥就在房间给他们讲故事。他记性好口才也好，一只绣花鞋、灰色大楼，恐怖的脚步声……讲得绘声绘色，大家听得如痴如醉。有一天深夜，谢二哥讲起了鬼故事：很久以前，有个长得白生生乖商商的女娃儿,有天半夜突然肚子痛，她急匆匆跑到附近的公厕，稀里哗啦解决完才想起没有带手纸，正急得抓耳挠腮，厕所昏暗的灯光忽然诡异地一闪一闪，一个幽幽的声音传来：“同志，要不要带血的钞票”，回头看见一张令人毛骨悚然的脸：舌头伸出老长，一只眼睛剩一个黑洞，另一只眼球吊在外面还滴着血，惨白枯瘦的手抓着一张血淋淋的钞票，眼看那只手就要伸到她面前……”。此时，啪的一声,房间的灯灭了，周遭一片黑暗，掉一根针都听得见。何小敏吓得“啊”地一声尖叫，惊慌失措地扑到了别人身上，久久都不敢睁开眼。一会灯又亮了，原来是薛云秀在配合谢二哥表演，何小敏刚才扑在了陈玉川的怀里。她囧得无地自容，脸颊上飞出了两片红晕，越发娇羞明艳，楚楚动人，陈玉川眼都看直了。

经过这一个小插曲，陈玉川的胆子大了起来，拍合照时他悄悄地溜到何小敏的身边，随着快门的“咔嚓” “咔嚓”声，他的手也自然地搭在了小敏的肩上，谢二哥、薛云秀几个就在一边拍手起哄：“帅哥靓妹，天生一对，越看越登对”。

在峨眉山金顶，他们5点多钟起床去山顶看日出，气温只有3度，小敏身体单薄冻感冒了。她头痛发热，眼泪鼻涕一起流，非常难受，陈玉川脱下带着自己体温的衣服给她披上，递上提前备好的感冒药，用白酒浸湿毛巾敷在小敏的额头和手心，好一番嘘寒问暖温柔以待。从未享受过爱情滋味的何小敏，哪里经得住这样的攻势，她乖乖投降了。旅行还没结束，他俩就确定了男女朋友关系。旅游回来，其他5人都直接回家了，热恋中的2个人还意犹未尽，又单独去游览了大足石刻风景区，享受属于他们的二人世界。

他们见过了双方的父母，聪慧伶俐、勤快懂事的何小敏，深得他全家人的喜爱。何小敏的妈妈却看不上陈玉川，觉得他是金玉其外，华而不实。父母专门托人去打听了他家里的情况,他的家庭条件不好，上有父母、爷爷奶奶，他是老大，下面有3个弟弟妹妹，经济压力大,何小敏的父母坚决反对他俩交往。母亲苦口婆心地劝她：“女儿啊，你何苦从米萝兜跳到糠箩兜去，他是家里的老大，肩上的担子重得很，俗话说：有风吹大坡、有事找大哥，你以后要是跟他结婚，有你哭的时候！”可那时的小敏根本听不进去，她觉得陈玉川哪哪哪都好。

02

陈玉川写得一手好文章，旅行时他拍的一张题为“金顶佛光”的照片，在集团公司的摄影大赛中荣获了一等奖，他在公司渐渐声名鹊起。不久他被调去了公司宣传处，任文字编辑兼摄影记者。他们到了适婚的年龄，男方父母向单位申请增分了一套带厨房的一居室住房，结婚的事就提到了日程上。但小敏心里却有一个结：陈玉川有一个上了锁的红漆木小箱子，钥匙他从来都随身带，小敏总觉得小箱子里藏有什么秘密，问过他几次，都被他打岔糊弄过去，小敏心里的疑问更深。这次何小敏放出如果不打开小箱子就分手的狠话，陈玉川才不得不说出了他藏着的秘密。

原来，4年前他还在读技校，放暑假的时候去四川仁寿农村老家看外婆，经常和表弟们一起去附近的学校打乒乒球，认识了一个叫杨远芬的小学老师，她戴一副眼镜，高高瘦瘦，年龄比他大2岁，未婚。年龄相近，兴趣爱好相投，两人一见如故，相谈甚欢。陈玉川来自大城市，人长得白皙俊秀又多才多艺，杨远芬对他是一见钟情，芳心暗许。俗话说女追男隔层纱，在女方的积极主动下，陈玉川很快就陷入了情网，那个暑期，他俩浓情蜜意，山盟海誓，矢志不移。开学后，陈玉川还请假偷偷跑去见了她。年底他们的恋情曝光，遭到陈玉川父母的强烈反对。理由是女方在偏远乡村教书，今后两地生活不现实，女比男大2岁年龄更不合适，总之他父母觉得杨远芬配不上他们的儿子。为此父母还专程回了一趟老家，与亲戚一起联手棒打鸳鸯，去了杨远芬的学校，告诫她好自为之，不要再纠缠自己的儿子。陈玉川毕业后参加了工作，体会到了异地恋的痛苦，也明白办理工作调动异常艰难。在父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下，加上又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何小敏，他渐渐放下了这段感情。两人作为朋友还是偶有书信往来。他说毕竟那是他的初恋，所以他完整地保留了他们交往期间所有来往的信件、纸条，照片、手绢包着的一绺秀发，记录那一段感情的日记，他把这些东西统统锁进了小箱子里。

箱子打开了，小敏随手翻看了一些。

“亲爱的川，我好想你，昨夜我又梦到了你，在开满野菊花的山坡上，你亲吻我的脸颊我的脖颈，我情不自禁地抱紧了你，聆听着你那熟悉而又强烈的心跳……”

“芬，我的挚爱，我又何尝不想念你，想你依偎在我的怀里。你的秀发散发出的缕缕幽香，抚慰着我孤寂的心灵……”

这些饱含浓烈情感、劲爆热辣的书信文字深深地刺激着何小敏的神经，她看不下去了，泪水汹涌而出，心里掀起了巨大的波澜。不公平太不公平，自己的感情经历一片空白，他们俩却曾经那么轰轰烈烈地爱过。她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吃不喝，辗转反侧，他的这段感情经历就像一根刺深深地扎进了她的心里，令她痛彻心扉。她在分与不分之间徘徊，思想斗争异常激烈。

那几天，陈玉川放下了手里的一切事情，围着小敏说不尽的甜言蜜语：“小敏，请相信我，我的心里只有你。我马上就烧掉所有的东西，我会彻底忘掉她忘记过去，我们要开始全新的生活。我承诺，在你面前我永远不会再有秘密！”陈玉川不停地承诺反复地保证，她父母都被打动了，反过来帮着他劝小敏，最终小敏还是说服了自己打开心结，坦然地接受他的过去。毕竟是在认识她之前发生的事，谈不上背叛感情。

03

他们决定去领证的前夕，陈玉川说杨远芬来信了，她知道陈玉川和何小敏要结婚了，也对这段感情彻底死了心。她决定和她姨妈介绍的四川威远钢铁厂的一个汪姓的技术员结婚，对方丧偶，年龄比她大6岁，承诺把她调去威远钢铁厂子弟校去教书。她有一个小小的心愿：希望在结婚前来重庆看看陈玉川，和曾经的那段感情做一个彻底的告别，然后重新开始新的生活。何小敏思忖良久还是同意了。陈玉川和何小敏一起去火车站接了杨远芬。杨远芬本人比照片上看起要黑一些瘦一些，外形看起文质彬彬，谈吐还是知书达理。之前陈玉川的父母强烈反对他俩交往，说了一些过激的话，杨远芬不计前嫌地来看望他们，两位老人觉得内心有愧，他们热情接待，态度和蔼，一时激动还认了杨远芬做干女儿。那几天，陈玉川和何小敏陪着杨远芬去了磁器口、烈士墓、白公馆、朝天门、南山一棵树、南温泉等风景旅游区尽情游玩，夜晚，陈玉川和杨远芬一起把何小敏送到回家的车站，他们再双双回陈玉川家，外人看到这一幕猜不出谁和谁是真正的一对，单纯善良的小敏没往坏的方面去想。临走前，何小敏给杨远芬送了一双白皮鞋、一条最流行的柔姿纱连衣裙作为结婚礼物。杨远芬流着泪对陈玉川说：“何小敏是个好女人，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她。”

杨远芬很快就结了婚，也如愿调去了威远钢铁厂子弟校教书。陈玉川和何小敏不久也举行了婚礼，婚后生活在一起，何小敏才后知后觉，陈玉川在家里虽排行老大，却不会做饭，也不怎么做家务，被爷爷奶奶、父母娇惯得俨然是一个大少爷。他的工作经常要去外地出差，家里大小事情都得小敏亲力亲为。她上孝敬公婆长辈，下善待弟弟妹妹，跟一家人都相处得非常和睦。天冷了，为解决一大家子洗衣难、洗澡难的问题，她掏腰包给婆家添置了一台双缸洗衣机、一台大容量的燃气热水器。洗衣机、热水器到了货工人上门来安装调试那天，家里挤满了来看热闹的左邻右舍，大家都羡慕陈家父母福气好，娶了一个孝顺有爱的儿媳妇。

小敏的婆婆身体一直不好，婚后的第二年，婆婆确诊患了尿毒症。婆婆病重住院那段时间，小敏天天单位医院两头跑。她细心地为婆婆端水喂药，陪她聊天散步，擦洗身体。医院的饭菜难以下咽，小敏变着花样做婆婆爱吃的青菜粥、土豆泥、清蒸鲫鱼、香菇肉丸、番茄排骨汤。饱受病痛折磨，婆婆脾气也变得暴燥起来，稍不如意就要摔杯子甩碗，公公和小姑子都扛不住了，经常气得转身就走。有天小敏刚把饭菜送到病房，还没顾得上擦把汗，婆婆疼痛难受心情不好，伸手就把小敏手里的汤钵打翻，滚烫的热汤溅到小敏手上，马上就红肿起了泡。她没有一句抱怨，默默收拾打扫，等婆婆安静下来，她柔声相劝：“妈妈，你要吃点东西，来，喝点汤嘛。”同病房的病友都以为小敏是病人的大女儿，直夸这个女儿温柔懂事，是妈妈最贴心的小棉袄。

婚后第三年小敏怀孕了，孕辰反应特别大，几乎吃啥吐啥。陈玉川不会照顾孕妇，小敏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娘家。就在那段时间，陈玉川迷上了玩麻将。小敏月子期间，他晚上都经常出去打麻将到半夜三更，甚至通宵都不回来。有天孩子上火拉不出便便，肚子鼓鼓的，小脸憋得通红，小敏让他切几个柳橙挤出橙汁兑温水给自己喝，通过乳汁吸收可以缓解孩子便秘。麻友召唤他急着出门，扔下一句：你各人不晓得弄唛！家里没有榨汁机，大冬天的让月子里的小敏自己去挤捏生冷水果，但凡有点责任感的男人都不会这样做，小敏委屈得眼泪直打转。有天夜里十点多钟，孩子突然发烧了，陈玉川又在外面打麻将,小敏给他打了电话让他快点回来，左等右等快一点钟了，孩子哭闹不止焦躁难安，哭声在寂静的夜晚里传得很远，小敏心急如焚，默默流着泪一个人抱着孩子匆匆去了医院……

日子就这样磕磕绊绊地过着。小敏要上班要照顾孩子，忙不过来的时候就让自己父母搭一把手。陈玉川出差了，她就带着孩子回娘家小住几天。在小敏的辛勤操持和全身心付出下，陈玉川乐得清闲，小日子过得倒也还算安稳，一转眼儿子快满3岁，进了幼儿园小敏就可以松一口气了。

04

那天离陈玉川说出差回来的日子还差两天，小敏临时回家拿户口本准备给孩子办报名入托的手续，开门后意外地发现家里沙发上坐着一个黄头发的少年，大概14、15岁的样子，小敏询问后才知，这个少年是杨远芬的弟弟，他称呼陈玉川为川哥，介绍自己叫杨五，他说他们刚到一会儿，川哥要去单位办点急事，让他在家等川哥回来带他出去吃饭。摆谈中他说起川哥对他很好，对他姐姐也很好，这次是他央求川哥把他带来重庆耍2天。小敏疑惑了：怎么从来没有听陈玉川说起过？不是说各自都重新开始新生活吗？这样看来他们还在联系，而且关系还很密切。

何小敏想把心里的疑惑搞个水落石出，她就把杨五带到了街上，入夜的城市霓虹闪烁，璀璨的灯火给人带来迷离又梦幻的感觉。杨五兴奋极了，不停地左顾右盼。何小敏看出来他喜欢打游戏，就去买了一堆游戏币和零食饮料，让杨五讲讲川哥跟他姐姐的事情，讲完了就可以愉快地去打游戏，打过瘾。从杨五的讲述中，小敏大概得知：杨远芬并不甘心跟现在的姐夫过，她嫌对方年龄太大又其貌不扬，她和陈玉川一直有联系，陈玉川经常借出差的机会去看她，私下里她还让杨五叫陈玉川为姐夫。杨远芬婚后还来过重庆，而且就住在他们的小家里。从时间上推算，大概就是在自己怀孕反应较大，经常住娘家那段日子。

一股强烈的愤怒堵上了何小敏的胸口，她脑袋嗡的一声，一种前所未有的虚弱迫使她瘫坐到了地上。她憋得难受，喘不过气来，胸口剧烈地起伏，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。她捶打着胸口问自己：当初为什么听不进父母的规劝，认不清陈玉川这个渣男？后悔啊,发现了小箱子的秘密不及时回头，还相信他们“会和过去的感情做一个彻底了断”，给自己带来深深的屈辱和伤害！想起当初自己所谓的包容大度、乖巧懂事,现在看来是多么的讽刺愚蠢。陈玉川，你不在乎我又何苦，也许我早就该醒悟，给不了我想要的幸福，这段感情我选择退出，不想再执迷不悟，悔不该看人看皮不看骨，让自己跌入万丈深谷！

陈玉川痛哭流涕，跪求小敏原谅自己。他解释杨远芬对自己的婚姻不满意，情感上对他难以割舍，多次主动给他写信打电话，在对方一再的软磨硬缠下，他迷失了自我，做出了违背家庭伦理的事情。他说：“小敏，我知道我错了，错得离谱，我对不起你，可是我真的不想失去你失去家庭，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”。小敏泪流满面：他怎么可以一边享受家庭的温馨，一边又贪恋婚外的温情，活生生把自己沦为一个笑柄，小敏没有理由说服自己再维系这段残缺不堪的感情，当晚她就毅然决然地搬回了娘家。父母没有说一句责备她的话，用爱和包容接纳了她，立场鲜明地表态愿意支持她所做的任何决定。

何小敏向陈玉川正式提出了离婚。小敏带走了儿子，也带走了家里的所有存款，单位分的一套福利房留给他，自己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
05

不久，杨远芬所在的学校领导收到了一封匿名信，信中谴责杨远芬搞婚外情、破坏别人家庭，质疑教师队伍里怎么能容留这种品行不端、作风不正之人。这是何小敏的妈妈为自己的女儿打抱不平，托人写的信。校方经过小范围调查，有人证实杨远芬与陈玉川的确有在当地宾馆、饭店场所进出，学校把杨远芬从教师岗位调整去了后勤部门。风言风语传到了杨远芬老公那里。这个一向对妻子疼爱有加，工资全交、家务全包的模范老公，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有这样的报应。爱之深恨之切，一次酒后，他抓着杨远芬的头发，用力撕开她的衣服，脸上淌着泪，声嘶力竭地大声吼叫：“为什么这么对我？为什么这么对我？我要看看，你的心到底是不是肉做的……”杨远芬使劲挣脱，不料重重地摔在地板上，右耳受伤失去了听力，至此，他们的家庭变成了一座毫无温情的冰窖，她出门总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，名誉扫地。

一年后，陈玉川认识了一个似乎各方面条件都还不错的大龄剩女孙燕莉，他们迅速成了婚。婚后，陈玉川发现，孙燕莉外表光鲜靓丽，生活中实则邋遢懒惰得出奇。他们的一日三餐除了下馆子、点外卖、顶多再泡个方便面煎个蛋、煮碗速冻饺子和汤圆。陈玉川出差回来，家里从来都是冷锅冷灶，脏衣服、臭袜子堆成山，厨房水槽里泡着锅和碗。有前车之鉴，孙燕莉对他是防患于未然，不允许他跟别的女人多说一句话，陈玉川去参加同学聚会，她打听到了地点马上就赶去。有一回同学过生日约在餐馆吃饭，陈玉川坐在了最里面，中途他想出去一下，由于通道太窄，他的双手轻轻按了按一个女同学的肩，孙燕莉见状立马黑脸当场发飙，端起手中的啤酒对着2人就泼过去，还大喊大叫：你们两个撒子关系，让陈玉川颜面尽失下不来台。两口子3天一小吵5天一大闹，左邻右舍提起他们都摇头叹气。这样的生活令陈玉川苦不堪言，他时常回忆起跟何小敏在一起生活的那些美好，后悔自己不懂珍惜，弄丢了一个温柔善良的好女人！

这一段失败的婚姻让何小敏悟出姜还是老的辣，当初父母没有看走眼，她和陈玉川真的不是一路人。就算没有杨远芬的出现，她和陈玉川的婚姻也不会走得太远。一个人的付出，撑不起两个人的婚姻，没有双向奔赴、同频共振的婚姻注定不可能长久。离婚后她把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，只想更多的陪伴日渐老去的父母，好好地把儿子培养成人，成为一个社会的栋梁之材。

何小敏有个同学叫赵志刚，在学生时代就暗恋她。毕业后他顶替父亲进了重钢销售处，前些年因工作需要一直长驻北京办事处，曾经交往了3年的女朋友，因聚少离多女方耐不住寂寞，在谈婚论嫁之际却转投了别人的怀抱，他独自品尝着被背叛的苦涩滋味，很多年都不愿意再提感情，调回公司本部升职为销售处经理后，工作开展得顺风顺水，生活上还是形单影只。得知了小敏离婚的消息，他心里的某种欲望被重新唤醒，他频频约何小敏喝茶，向她表明心迹：小敏，你温柔美丽，是我心目中理想的伴侣，初中时我就对你好感。我们有着相似的感情经历，更懂得惺惺相惜，我相信与你携手，我们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。

何小敏一朝被蛇咬，十年怕草绳，她不敢轻易打开心扉投入另一段感情，她还需要时日。她在等，等对的时间，等与她同频共振的人。赵志刚深深理解小敏的这种心情，他愿意等，等小敏真正接纳他的那一天，哪怕等到地老天荒！

赵志刚会是这个对的人吗？